第225章 忧 (第1/3页)
已是初春时节,但京城的清晨还透露着寒意。
丫环送来热水,吴山起床梳洗,吴夫人亦是跟着起床,岁月并没有在这四十岁出头的妇人留下多少痕迹,端庄而雅致。
吴夫人帮着吴山穿上二品官袍,他突然悠悠一叹,眼睛透露着淡淡的忧虑,结果惹得吴夫人埋怨道:“现在你都官至礼部尚书了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”
“你懂什么!”吴山接过乌纱帽戴上,淡淡地怪责一句。
“我不懂!我不懂!”吴夫人帮着他整理着官袍,但力道无形间加重了几分,显得是惹上了一点情绪。
“我现在的位置看似无比风光,但其实是处于逆流之中!”吴山整理好乌纱帽,或是跟她解释亦或是提醒他自己。
在六部中,虽然吏部管人、吏部管钱,但历来最接近入阁的是礼部尚书。像他的恩师夏言,如今的严蒿和徐阶,都是从礼部尚书到入阁。
只是他虽然已经官至礼部尚书,而且拥有着年龄优势,但却看不到入阁的曙光。而如今,还有着随时被革职的危险。
“按我说,你天天愁眉苦脸的,这官不做亦罢!跟着我爹爹那样,回乡做个富家翁,倒亦是自在!”吴夫人看着乌纱帽有些歪,帮着他扶正说道。
吴山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,其实他确实萌生过这个念头,但却不是他想舍下就真能舍下的。太祖时期多少官员被砍了头,结果还不是趋之若鹜?
吴夫人看着他不说话,知道这话题不亦说下去,便取来一条手帕,认真地说道:“你瞧瞧,咱女儿似乎是思春了,是不是该给他找户人家了?”
“她还小吧?”吴山接过一张手帕,脱口而出道。
“她已经不小了,我们先给她订一门亲事,过两年嫁过去,刚好合适!”吴夫人脸色温和,筹划着女儿的未来道。
“这事迟些再说吧!”吴山缓缓地摇头,目光落在手帕的一行字上:“一往情深深几许?深山夕照深秋雨?”,眉头微微蹙起,竟不知道这诗出自何处。
出门的时候,轿子已经备好。
他钻进官轿中,便离开了槐树胡同,向着紫禁城西边的东江米巷而去。只是今天他的右眼皮老在动,给他一种不好的征兆。
乡试舞弊大案仍然在发酵着,彻查的命令已经下达各省,王用宾亦在押送往京城的路上。严党的獠牙显露,似乎是要以此案做文章,恐怕又会迎来一场清洗。
一念至此,他脸上亦是露出了苦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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